當前時間
《文字像子彈》
——讀雷蒙德·卡佛的《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么》(What we talk about,when we talk about love)有感
年初購買了陳染的《私人生活》和雷蒙德·卡佛的《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么》,發現自己很少閱讀除中國之外的亞裔作家的作品后,打算重新再讀村上春樹,然后就買了《奇鳥行狀錄》,外加購得太宰治的《人間失格》。
這幾本書其實都算不上需要耗費大量精力去閱讀的作品,盡管如此,我還是讓他們躺在書柜中寂寞又荒涼。
前段時間空閑起來,就從其中選擇了雷蒙德·卡佛的《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么》。如此選擇的的原因有兩個,其一,村上春樹幾乎翻譯了卡佛所有的小說,而我最喜愛的國內當代作家蘇童也對之青睞有加;其二,卡佛的這本小說是短篇小說的集合,可以隨時拿起,隨時放下。
我一直鐘愛中長篇小說,自覺此類長度的小說有著無法比擬的魅力。至于短篇,也只是讀過契訶夫、卡夫卡和卡佛、卡波蒂、喬伊斯等寥寥數位作家的作品。
契訶夫是我的至愛,多年來反復閱讀,其中精準的語言,冷峻的筆調,緊密凝練的結構讓我深為折服,像《掛在脖子上的安娜》之類的篇目,其中有些情節我甚至可以如數家珍。而隨著我的年齡的增長,在閱讀中的體會逐年加深,這本小說也變得味道濃厚起來。
除了《變形記》之外,和卡夫卡其他作品的接觸則比較晚。卡夫卡與契訶夫同樣令人折服,但是方式卻完全不同。契訶夫是以看似冷漠的筆調描摹他所處時代的世態炎涼,方式何其現實,筆鋒處卻飽漲著灼人的熱,滴下來的是對愛對社會的期許與渴望,是帶有批判性質的愛。而卡夫卡的文字則充滿了情意,對小人物的憐憫,對人生對社會對固有制度的辛酸與無奈,對人與人之間冷的可以敲出冰音的隔閡的悲涼與絕望,這些滿溢的黑色情緒在他的筆鋒處凝結成寒冷無比的調法,寫下去穿透紙面,刺傷人心,這就是為什么很多人讀卡夫卡的時候會處于一種無法擺脫的悲傷狀態。很多人,在提到卡夫卡的時候,會提到當時的資本主義社會制度,并把其作為卡夫卡小說產生的一大背景根源,我認為這種說法太過主流,人性是探討不完的永恒主題,并不因時空而改變。
再來說說卡佛,我在網絡上閱讀了卡佛的《涼亭》中一個簡短段落時,對他的筆法一見鐘情。于是便有了手邊這本《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么》(What we talk about,when we talk about love)非常遺憾的是,我實在沒有時間邊翻閱詞典邊閱讀原文,只能以譯文代替(評論家們稱他的小說為極簡主義小說,像我這樣英語水平一般的讀者,借助詞典就可以進行完整的閱讀),。
之前我對卡佛一無所知,小說的名字浪漫得可以讓你產生一百種幻想,而實際上所有閱讀過或稍微了解卡佛生命歷程的人都知道,卡佛的小說即冷酷又殘忍,這種冷酷與契訶夫和卡夫卡完全不同,卡佛的冷酷從筆桿一直冷到紙張上的墨汁,甚至他拿起筆的時候,你就應該可以聽到那種迅速凍結的吱吱聲。
卡佛是典型的酒鬼,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居無定所,幾乎終生都在為錢奔波。
卡佛的小說中處處是不遂人愿,不遂書中人物的愿,也不遂讀者的愿。
他筆下的人物無一例外都是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人物,沒有光鮮的外表,華麗的稱號,有的甚至沒有名字,他們是最容易泯沒在人群中的生命個體。卡佛幾乎從不為他筆下的人物做過往鋪墊,只是借助這些略顯突兀的小說人物為載體表達他心底的內容。他的短篇小說中的情節往往是斷裂式的,通常取材于平庸索味的一景一事,主觀的心理活動和大腦思維少之又少,毫不吝嗇僅有大段的人物對白,有時連對客觀場景的描述都是惜字如金。在卡佛的小說中,似乎開始和結局都不是重點,不過開放式的結局卻構成了卡佛小說的一大特色,很多人也認為這是卡佛小說的魅力所在。
卡佛是生活的旁觀者,即使他被自己的生活弄得焦頭爛額,他仍能從其中體會到一些東西,并將它們以自己獨特的方式表達出來。另一方面,卡佛是生命的深刻體會者,他以極其簡短凝練的篇幅,透視著生活本質的某些方面。
關于卡佛,說的人太多,說不出的東西又太多,在放眼望去密匝匝的一眾短篇小說家中,他既不光艷也毫無噱頭,但他無疑是獨特的,他的作品所帶有的與眾不同的氣質吸引著一批又一批忠實的卡佛迷們,而每個個體在生命中的不同體驗與卡佛的文字疊加產生了屬于每個個體的卡佛。
關于短篇小說家,我最鐘愛的還是契訶夫,最吸引我的仍是卡夫卡,而只看一眼就能抓住我的是——雷蒙德·卡佛。
業務一部 呂曉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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